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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8年08月10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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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版:江海潮
2018年08月10日

伤逝诀别的情谊

——怀念陈早春先生

   本文字数:2114

朱水兵

7月9日,盛暑郁热的晌午时分。

邮递员为我送来一份寄自人民文学出版社·陈早春同志治丧工作领导小组有关陈早春同志生平、讣告的一些资料。

文内说,“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、人民文学出版社原社长、党委书记、总编辑陈早春同志因病于2018年7月2日8时04分在北京航天总医院逝世,享年83岁……”等云云。

惊悉陈社长溘然长逝的噩耗,我彻夜难眠。抚今思昔,近30年时光倏忽而过。犹记得,1991年的初夏我初中肆业。

我自小就胸怀大志,长大成人想要当一个作家。年轻懵懂的我有一回不顾唐突之嫌,提笔寄信给时任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辑兼《当代》杂志主编秦兆阳老作家。

我窥度,可能是我在给秦兆阳老作家的书信中所描述自己:积极要求上进、勤奋好学的励志精神,博得了秦兆阳老作家的赏识与垂爱吧!

未料,年届75岁高龄的陈早春于1991年9月8日,从北京市东城区北池子的住地,给那时年仅19岁的我,亲笔回复了一封两百字左右的蝇头小楷书信,并在其来信中附赠十元钱币,“……我早已离休在家,年老多病,行动不便。家里虽有些适合你读的书,可邮寄很不方便,只好寄去十元钱,供你买书之用……”

岁月流年,在我与秦老作家“神交”三年之后,即1994年11月17日,这天风雨晦明,寒气袭人。我惊愕地收到一封寄自人民文学出版社·秦兆阳同志治丧小组的讣告、生平的相关资料。文内说,“中国共产党优秀党员、当代著名作家、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、《当代》杂志主编秦兆阳同志于1994年10月11日下午6时因病医治无效,不幸在京逝世,享年78岁……”

那时,我孤独地枯坐于家中,捧读讣告,我嚎啕大哭。

于是,我噙着泪,伏案提笔给时任人民文学出版社社长兼总编辑陈早春先生致函。

没过多少天,陈社长居然屈尊降贵地给我回复了一封抚慰我伤逝情愫的书信。

他的书信是用黑墨水的钢笔写就,端秀遒劲的字迹。

现把陈社长的信文抄录如下,以飨读者。

“朱水兵同志:对秦老充满真挚感情的来信我诵读一遍也深受感动!的确,秦老无论文品和人品,都是极为高尚的。像他这样的老作家、老编辑在我们社内有不少。是他们形成了我社的老传统、老作风。在广大作者和读者中赢得了信誉和信任。你的来信对我们出版社也是一种鼓励。你上次的信,等我发现时秦老已去世了(因我阅信和处理信件很不及时,经常外出开会,回家报刊、信札、稿件都是大摞大摞的)未能让秦老生前阅读,现在只好告慰他的在天之灵了。根据秦老生前的遗嘱,后事从简,未举行遗体告别仪式和追悼会。但生前友好和我社职工仍去护灵。你如要给秦老家属去信,可按原地址,寄给他的儿子秦万里。写此奉复,即请:冬安!陈早春1994年12月2日”

可以想见,那年与他朝夕相处、亲密无间的老同志、老朋友秦兆阳老作家驾鹤仙去,作为老兄弟的他怎能不倍感痛苦呢?!可他是何等虚怀若谷,反而强忍他内心的伤悼情愫。一丝不苟地复信给我,寄往位于江苏省东南部黄海之滨的这个小渔村上的我;他又是那么淳朴善良、谆谆诱导我节哀顺便;并化悲痛为力量,汲取继续前行的信心与温暖。

在相遇、相知的世界里,我与秦兆阳老作家生前建立起的深厚感情,居然日后成了我与陈社长莫逆“忘年交”的“桥梁与纽带。”

至今我珍藏了不计其数与陈社长生前每每岁末之际的贺年卡片、书信。间或互致问候的电话,以及他签名赠送于1993年由重庆出版社出版发行的理论著作——《冯雪峰评传》。真是殷殷之情,拳拳之心。

去年11月初,我兴致勃勃赴京旅游。选择一个离陈社长住地:北京方庄芳古园一区不远的一个精品酒店。尔后与陈社长电话预约,择一日上午我坐了出租车前去他家拜访。上了小区7楼叩开陈社长门扉时,启扉接待我的是2个耄耋之年的身影,正是他携夫人孙佩华老师,含着真诚而亲切的笑容,并肩伫立在门槛前一一与我亲切握手,如邻家老翁般把我迎进家中。

大家寒暄数语,互倾阔别久矣的情愫。

是啊,还是我在年华正茂时自1995年由《文艺报》记者于江先生陪同去陈社长办公室谒见他;意犹未尽,后来我又擅自到陈社长家中作客,受到了夫妇二人宾至如归般的热情款待,犹记得傍晚夫妇二人陪同我从七楼下来,送我到街道旁等出租车。霓虹灯闪烁,灯光与月光交相辉映,美仑美奂。此情此景,恍如昨。从此以来,时光荏苒,咱们久别重逢已是二十二年未曾谋面了。岁月催人、陈社长已是老迈衰弱,两鬓斑白、身材佝偻、面容清癯、步履蹒跚。而我也年近中年之人了,如今值得庆幸的是我梦想成真,于2014年底跻身于江苏省作家协会队伍之列。斑驳的阳光从这个老旧小区的窗户外照射进来,我与他夫妇二人面对面地坐着,会意地微笑着。老夫妻俩温文淳厚,不善辞令,但让人一见面就感到一种长者的关心和温暖,隔绝了外界的喧嚣,二老的晚年生活在这一方天地里恬淡从容的。

不知不觉一个小时过去了,我再坐下去恐有失礼貌,只好主动起身告辞。平易近人的陈社长与他那殷勤待人的夫人孙佩华,坚持送我出门依旧下了7楼,一直把我送上街道才依依不舍地回转。

我万万没想到,那次京城揖别,竟成了我与敬爱的陈社长最后一面。

可怜天不佑人,陈社长走了,永远走了。

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,谁也睽违不了,可我再也见不到他澄澈开怀的笑容,再也听不到他那沉隐亲切的话声了,这无形中使我茫然、震惊、哀痛的噩耗。

他是广大作家和读者的良师益友,我视他为文坛天使,他也永远活在我的心目中。

泉路迢迢,其行未远!

陈社长您在天之灵,一路走好,安息吧!默念及此,霍然,我掩面而泣!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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